掏空的家底
越南女人
蓝蓝是村里来的第一个越南媳妇,袁新强家自然成了受害者交流信息的场所。
袁迎宾的父亲袁爱民、方龙飞的父亲方老旺,袁小康的爷爷袁喜祥,袁海文的父亲袁金章,加上袁新强的父亲袁焕平,人财两空的一个半月里,几个平均年龄60几岁的老汉凑到一起,分享各自打听的信息,也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和不甘。
袁新强听到各种各样难听的诅咒,他非常理解老辈人的愤怒,平均10万元的彩礼,对“土里刨食儿”的农民来说,几近天文数字。村里讨越南媳妇的这几户,几乎家家的外债都5万以上。
袁新强几乎每天给蓝蓝打电话,最多时一天打了100多个,对方始终关机,袁新强也犟,“就是不相信她会骗我。”
他觉得,蓝蓝但凡有点良心,就不该骗他。
蓝蓝不能吃辣,一次吃了辣夜里胃疼,凌晨一点多,袁新强去村卫生所,敲了二十多分钟门给媳妇买药。
但凡蓝蓝相中的东西,不管多贵,袁新强眼都不眨一下地掏钱。所以这个一辈子务农的家里出现了800块一件的大衣、500多一双的鞋子,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。
蓝蓝想要一部新手机,袁新强攒了两个多月,花5000元钱给她买了部iPhone5S。他自己用的,还是一部已经掉漆的山寨机。
领蓝蓝回家后,家里新修了间偏房,重新刷了大白,窗口开得三米多高、近两米宽——为了吸纳更多的阳光。
这间屋子是袁焕平特地为儿子准备的婚房,袁焕平回忆,蓝蓝走的那天还笑着问他,年底能不能进新房住,袁老汉不住地点头:能。
如今这些场景,在同几个受害父母的聊天中,都被认定是越南女人高超演技的证据。
袁新强心疼父母。
新房里,有母亲陈凤女一个针脚一个针脚赶制出的大花棉被。在河北农村,结婚用的花棉被一定由母亲来做,且一定要用当年新产的棉花。
被子做得太薄不能御寒,做得太厚压得人累,为了在春节前赶出来,三个月里,母亲几乎没闲着,放下锄头就掐起针线。
家中行三,两位哥哥娶亲已经够父母承受,袁新强清楚地记得去邻村领蓝蓝的那天,父亲将半个月才凑齐的10万块钱堆成一摞,母亲找来绳子,又结结实实地扎了几圈。
10万块里有积蓄,有借款,还有2万高利贷。父亲拿个装酒的礼品袋,把10万块递到媒人手里。
那天在路上,袁新强就暗下决心,必须好好过日子,不让父母再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