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爱陶都宜兴杭中吉先生的“山水”,是从他近乎乡野的微小景趣开始的。在《兰山渔港》里,似乎读到了江南山水,哪怕画的不是江南,在《独山孤村》里,又仿佛看到了丁蜀古街,哪怕其中另有内涵,可能是因为我们都生长于熟悉的陶都宜兴,根骨里的东西,不经意间总能品出些家乡的味道,主观的感官总是那么直白而又深刻。
艺术浸染着生活,而归结于人生。出生于陶都宜兴的杭中吉,自然受到陶艺影响,他有着娴熟的陶刻技法,因制陶而画陶,却最终选择写意山水画作为他的灵魂安处。流淌在血脉里的印记,是自小成长生活给予的情结,因陶而习画的杭中吉,初习书画时深受金陵画派的影响,傅抱石、龚贤等名家之流,他们山水画作蕴含的生命力与精神气象,对于杭中吉的书画影响深远。后来习画渐深,杭中吉书画汲取养分的范围也越来越宽广,从有着“明四家”之称的沈周、文徵明、唐寅、仇英,到宋元五代的范宽、李唐、米芾、黄公望等名家,杭中吉逐步走进古人传统书画世界渐行渐远,对于各时代名家画风临摹学习或有偏重,但在博大精深的中国书画艺术海洋里漫游,使得杭中吉的书画技艺稳步提升。
“墨之溅笔也以灵,笔之运墨也以神,墨非蒙养不灵,笔非生活不神”, 正如“明末四僧”之一的石涛所论,过往的数十年杭中吉一直在蒙养着属于他的笔墨。一个笔墨灵动的书画家离不开日复一日的下苦功,从杭州中国美术学院的从师求学,再到北京中国国家画院范扬工作室的求学深造,杭中吉对于追求更高层次书画技艺的脚步从未停歇,孜孜以求。在中国国家画院,他师从范扬先生、受其亲身指导,范先生提倡“山水画非画山水,是画感受”,在杭中吉的理解里,书画艺术的灵感是来源于生活的,只有长期沉浸于大自然里体悟山水形态,把自然山水的神韵熟于心间脑海,而后才会有书画家笔墨下的山水神韵,下笔如有神大概就是如此了。范扬先生提倡“画感受”的书画观点,细细品读,其实与佛家的“看山说”有着某种的不谋而合,细细思量两者间的精妙之处,也许这很好地诠释了写意山水画的精髓于一二。
年轻之时的杭中吉,习画之初就像大多数人一样,都会追求笔墨直接的效果体现,想要尽可能用手中的笔墨描摹再现眼中看到的客观景物,当然也会去临摹一些名家名作。当笔墨熟练到一定境界后,正如很多富有艺术思想内涵的画家一样,杭中吉想要跳出客观临摹的桎梏,就客观景物进行融入自身想法感受进行主观再创作,到了这个地步,杭中吉才开始真有体悟地慢慢明白范先生所说的“画感受”,大概这类“画感受”的写意山水画就是对应佛家所说的“见山还是山”的第三重境界了吧。为了画出自己对于山水画的独特感受,杭中吉长年与祖国的大好河山作伴,流连忘返于美好的自然山水之间,或与画友结伴,或独自写生,走过了千山万水,看遍了三山五岳,真正做到了万千山水丘壑了然于心胸,在大自然中不断找寻,聆听大自然的生命意趣,感受那些自然的声音,把这些感受尽情地挥洒在画纸之上,纵使千山万水的画作风情,都是自己内心感受里的那个山水世界,独有的神韵,源于自然而又高于自然。沉淀之后,山水之外,杭中吉在山水与画作之间不断升华艺术感悟,他的写意山水画水墨交融,山水钟灵毓秀,颇有纳千山百川自然英华之神态,山川之间灵秀之气跃然纸上,其背后的人文思想是对大自然最深刻的艺术体悟。
年过花甲之后,杭中吉的书画技法更趋成熟,从性情到画作显得更为平和沉稳,淡然之间又突显出一些人生阅历后的率性天真,这是一种富有生命力的本性追求,这也成为了杭中吉笔墨下的那一点艺术灵性。数十年的厚积薄发,彰显山水与笔墨的浑然天成,画作里充满酣畅淋漓的墨色表现:浓墨处浓黑透亮,气势而磅礴;淡墨处秀气飘逸,朦胧显神韵,给人一种大开大合的画面感,笔墨喷飞,宛如水银泻地,又似闪电雷鸣,惊涛拍岸,有一种酣畅淋漓的艺术感,整体观来磅礴里见飘逸,大气中显精微,生机中存率真。杭中吉的画充分汲取了“元画”风格为基石,发扬了传统古典“元画重意”的传统古典写意风格,又融会了石涛、傅抱石等名家的艺术特色,从而衍生出写意与灵动相结合的自我艺术风格,灵动万变的笔墨,与山水丘壑互依互存,塑造了山川神韵的意境与立体感,完美的整体布局富有视觉张力,构图的局部处理随意生动,每每恰到好处,平添一些天真情趣,有着一种大巧若拙的赞叹,通过艺术的画面感把画家想要表达的情感与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世人钟爱杭中吉的画作,大多爱其山水的大气磅礴,层峦叠嶂让人身临其境,观之宏伟壮观,也可能爱其细小景趣的自然流淌,新机写意让人怦然心动,或者像我一样独爱那种画作深处偶尔流露出的熟悉的乡土气息,但不管怎样,常言道观画如观其人,那独特的艺术审美令人赞叹,那凝结千山万水的投入与付出的汗水令人感动,那老骥伏枥的艺术探索精神令人振奋。时至今日,杭中吉依然在艺术的旅途之上,不断深化着对自然的感悟和对生活的理解,报之以热爱,奉之为信仰。(图文/闵学平)
背景链接:杭中吉,1954年生,江苏省宜兴丁山人。现为中央文史馆书画研究员、宜兴书画院执行院长兼国画院院长、宜兴市山水画协会会长、中国美协宜兴写生基地常务副主任、上海文史馆特聘研究员、无锡市美协理事、中国山水创作院院士、江苏省国画院特聘画家、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一级美术师、宜兴市荆溪紫砂艺术院院长、天津兰慧苑文化艺术中心总顾问。2014年被评选为当代30位最具学术价值与市场潜力国画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