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着4年军旅、32年警察生涯、边城叙永县城公认的大孝子——叙永县公安局强制融离戒毒所副所长宋晓兵,因性情直爽,为人谦和、真诚,办事认真负责,不管是同事还是老百姓,凡认识他的人(除强戒所学员)都喜欢称他“兵哥”。“我家兵哥怎么怎样”,更是妻子李芳挂在嘴边的口头禅。
大年除夕夜的两桌团圆饭,说好由他下厨,却只给家人留下一张菜谱,突然间走了;全家约好饭后照张全家福,因他缺席全家喜转悲;承诺给妻女的今夏西双版纳游行程,再也无法兑现……向来一诺千金的兵哥,这次终于失言了,并留下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!2月10日,大年除夕前一天的下午4时许,正在办公室备勤的宋晓兵,因突发心脏疾病,抛下四个八十高龄老人和妻女,驾鹤西去!噩耗传开,边城动容,乌蒙悲恸!“兵哥走好!”好警察宋晓兵的故事在牛年春节感动一方。
强戒所:108名学员铁窗铁门齐唱“送别”
去年疫情最坚难时,武汉市民站在阳台齐唱国歌的一幕,感动全球。事隔一年后,相同类似的一幕出现在叙永县公安局强制融离戒毒所,人间真情令乌蒙动容——久旱的乌蒙山区那晚突然下起绵绵春雨!那是边城叙永在为兵哥流泪!
“长亭外,古道边”叙永县公安局强制融离戒毒所监区院坝上,教导员肖雪口中这六个字刚一唱出,17个监所内的108名学员,纷纷自发聚集于铁窗铁门处,面朝院坝目光齐聚长桌上静静停放的宋晓兵的警帽,不约而同齐声唱出“芳草碧连天,晚风扶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……”108名监所学员,一字不少地唱完这首《送别》歌词后,大半以上的学员早已泪流满面。
监区内,没有任何音响设备、未经一次排练临时起意的百人大清唱,歌词、声调之准确完整,令人匪夷所思。108名学员哀伤宏亮而异常整齐的歌声,从铁窗铁门内直冲乌蒙大山深处,余音回荡,感天动地。2月11日下午4时许(大年除夕日)发生在叙永县公安局强戒所的难忘一幕,相信将感人地载入中国监所史册。
“宋所长,一路走好,我们不会忘记你!”唱完《送别》后,学员代表走出监区,以每人隔一米以上的距离,每人手持一朵白花,排队向他们心目中的好人宋晓兵,送别最后一程。
除夕前:站完最后一班岗 倒在备勤岗位上
1989年,从武警部队退伍回到家乡的宋晓兵,就职于叙永县公安局。32年的警察生涯中,他不仅干过巡警、行装后勤,还在三个基层派出所和看守所一干就是15年,直到2006年7月才调任强戒所副所长岗位,主要分管所内后勤工作。
按强戒所春节期间轮班安排,2月9日该宋晓兵值班,2月10日值备勤班,正常情况该当天6点下班回家,11日轮休,大年初一再值班。按中国人传统习惯,新春大年初一天早上,17个监区的108名学员,每人至少要吃6个汤圆。一向有计划的宋晓兵,2月9日上午便足额采购回包汤圆所需的一切食材,准备在利用除夕下午的时间,安排部分平时表现良好的学员包汤圆,让学员们感受过年的气氛和家的味道。
2月9日早、中、晚,宋晓兵三次到监区巡查后,坐阵监控室,密切关注着17个监区内学员们的情况。10日早上8点,吃完早餐的宋晓兵,回到办公室上起备勤班。午餐时,同事经过他办公室准备叫他吃饭时,见疲劳的兵哥睡得正香便不忍打扰而离去。下午3时许,同事们见兵哥一直没出办公室,便推门进去时再也叫不醒兵哥了。一个多小时后,医院传来噩耗,兵哥因突发心脏疾病长眠而去了。兵哥的突然去世,对妻子李芳和他的同事们来说是惊天噩耗:身强力壮、每年体检都健康的兵哥,除有点不太高的血压外,怎么会因突然一去不返了呢?备勤室内,办公室床头柜上,那个兵哥没来得及吃一口的苹果——作为兵哥生命里的最后陪伴者,默默地面对着无数的泪眼和悲恸。
宋晓兵副所长值班牺牲的消息很快传回强戒所,17个监区当晚安静得让人窒息。悲痛和哀思弥漫在强戒所,“肖教导,我们能不能唱首歌来送别宋所长?”2月11日一大早,各监所学员纷纷向教导员肖雪提出请求。“宋所长对大家如家人一般,我们想用这种方式送宋所长最后一程。”学员们的请求很快得到监所批准,当天下午,17个监区院坝上由肖雪领唱、108名学员齐声清唱的一首《送别》飞扬强戒所上空,追寻着兵哥的英魂,兵哥泉下有知,当含笑而去。
还有一个细节让人动容,当天(除夕)下午,几名被优选出来包汤圆的学员,没了往年的那份荣誉感,有的强忍泪水、有的面无表情、心情沉重,一言不发,包汤圆的动作笨拙且缓慢,但却是异常认真,因为他们知道,这汤圆里面,包着大家对好人宋晓兵副所长的深深哀思。
“大年三十晚上,所里给全体学员加了一份平日最受欢迎的回锅肉,大家却食之无味,剩了不少。”学员潘某某、昝某,谈起牛年春节的感受时,两眼含泪:“大年初一早,每人6个汤圆,我们连一半都没吃完。一看见汤圆,大家就不由想起平时宋所长对我们点点滴滴的好。汤圆越甜,但大家的心是苦的。”
得知宋晓兵去世的消息,脱毒学员、大货车司机罗某某、李某,大年三十下午专程从外地赶到强戒所,送来花圈,在宋晓兵的警帽前鞠躬谢恩,“好人宋报长,你一路走好,你的教诲和关爱,我们永远不会忘记。”
送兵哥:农民主动捐墓地 墓碑面对派出所
2004年,宋晓兵出任叙永县公安局合乐派出所所长。扎根边远乡村的6年中,兵哥与合乐苗乡的群众建立起非常厚的感情。“从警32年,我家兵哥对合乐苗乡的感情最深,也与当地群众的关系最好。调离合乐后的这些年,苗乡群众知道我家兵哥爱喝当地产的土茶,每年都要送他几斤。”宋妻李芳,谈起兵哥在合乐派出所的这段工作经历,悲痛的脸上略显出一分欣慰。
“我家兵哥刚到合乐派出所工作时,派出所的办室场所只有两间破房,连床铺都阴冷潮湿。为防止兵哥生病,我专门从县城买石灰来放在他床下吸水份。”李芳说:“我和女儿到合乐探亲的时间最多,当地群众对我们非常热情。如今的合乐派出所,是我家兵哥亲手建起来的,”兵哥与合乐苗乡的群众感情有多深,关系有多好,派出所墙上密密麻麻的锦旗便是最好见证。关于抹哥与合乐苗乡的情感,李芳给记者说了这样两件事。
2010年,宋晓兵从合乐调任城郊派出所工作时,当地群众不仅排起长队欢送,还专门组织起一个十几辆的车队一路相随,敲锣打鼓送兵哥到新岗位上任。
追悼会那天,几十名兵哥战友从四面八方赶到边城叙永,送别兵哥;同时,十几名合乐的群众代表,受苗乡父老乡亲之托,专程赶到叙永县城送别兵哥。其中,一名叫刘三的群众主动向李芳提出,兵哥生前最喜欢青山绿水,他自愿将自家自留地捐献一块给兵哥当墓地用。细问之下,刘三道出原委。原来,兵哥在合乐当所长期间,刘三因私开赌场被兵哥查办,按说,刘三该恨兵哥才是,然而,刘三却并不这样认为,他说:“如果没有兵哥查办我,没有兵哥苦口婆心的引导和帮助,我就不会悬崖勒马,就没有我刘三劳动致富的今天。兵哥是好人,我一定要报恩,请千万别拒绝。”兵哥遗体火化后,合乐群众一路护送着兵哥的骨灰盒到合乐苗乡,并将兵哥入土安葬。按兵哥生前遗愿,兵哥墓碑面对合乐派出所方向,让兵哥的英灵继续守护他魂牵梦萦的平安苗乡。
大孝子:失约团年饭,四老妻女原谅你
生活中的兵哥,是个有情有义、心细如发的好儿子、好丈夫和好父亲。对父母,兵哥在叙永县城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。
兵哥在家是长子,父母和岳父母均在叙永县城居住,四个老人均八十高龄。其中,岳父患有帕金生病,长年虽人照顾;去年疫情期间,母亲因不小心摔倒,从此丢不掉轮椅和拐杖。妻子李芳在社区工作,很难抽出时间顾及家庭。菜市场买菜、下厨房做饭,照顾四个老人,成为兵哥除工作以外最主要的任务。单位和家,两点一线便是兵哥这些年的生活轨迹。
对妻女,兵哥深感内疚。前些年因长年扎根于边远山区派出所,一年没几天能陪妻女。其中,最让兵哥愧对妻子李芳的是,女儿出生时,他当时在叙永县枧曹派出所工作,因追捕逃犯外出一周,没能守在妻子身边;妻子因病做手术,他又因工作离不开,未能病床前照顾。
兵哥在强戒所分管后勤,厨房肯定是经常去的地方。对兵哥来说,搞好强戒所厨房的同时他还有个小心思,那就是多学点厨艺尽孝。他利用每次到厨房检查之机,都虚心向师傅请教厨艺,回家现炒现卖,久而久之兵哥厨艺见长,良苦用心之下,四个老人吃得开心口味也越来越高。“你做的土豆泥,比起兵兵来差远了。”这旬话,成为四个老人常拿来刺激李芳厨艺的口头禅。
按计划,2月10日下午6时,宋晓兵值完备勤班,与从成都回家团年的女儿约好到车站接她。大年除夕的菜单宋晓兵早就排好,由他下厨,全家人一齐到父母家中吃团年饭。饭后,大家一起拍张全家福;为补偿多年来因工作未能陪伴妻女的遗憾,约好今年夏天一起休年假,到西双版纳好好旅游一下。然而,这一切的承诺和约定,兵哥全部失约了,今生无法弥补。
当兵出身的宋晓兵,生活极为节俭。在妻子李芳的记忆中,兵哥自己买衣服穿,一辈子只有一次,即去年他到成都看女儿时,花50元买了一件花格短袖衬衫。,回到家中,为了掩饰廉价,兵哥一再对妻子说“我很喜欢这件衬衫。”年前,妻子为他买了一件羽绒服,兵哥一直舍不得穿,说要留到大年初一穿。
“兵哥去世前一天,兵哥给女儿发了个100元的微信红包,而且一反常态给女儿打了个问安电话,那想到这就是最后的留言,从此天人永隔。”妻子李芳红着眼睛回忆,他说:“我生女儿的时候他不在,我动手术的时候他也不在,但我没有怨悔,兵哥对我们母女的爱在骨子里的,兵哥没有走,他仍在上班,下辈子我还要做他的妻子”。一席话让人掩面动容。
摸家底: 下乡蹲点三个月 路遍山区派出所
在同事和领导眼中,宋晓兵是个忠诚、踏实、办事靠得谱的人。上世纪90年代那个特殊的年代,公安队伍管理急需正规化,科学化, 1996年叙永县公安局按上级要求将行装从办公室中单例出来,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进行规范化管理。
1996年1月,宋晓兵被叙永县公安局从枧曹派出所抽调到局行装科。“当时之所以抽调宋晓兵到行装科,主要看中的就是他办事踏实和认真负责的那股劲。”退休干警张贞开回忆道:“宋晓兵不负众望,仅用三个月时间便跑遍全县27个派出所,在摸清家底的同时,为县局出台三条整治措施,为局党委提供了决策依据。”
据张贞开介绍,宋晓兵历时三个月的蹲点调查中发现,全县27个派出所大都存在管理上的问题,尤其是经费管理不统一,他根据问题清单一一列出整改措施,县局最后在他的调查基础上出台了三条措施,其中 “债权债务终身责任制内部预算管理”的叙永警务改革模式得到省公安厅的肯定并向全省推广。张贞开坦言:“叙永装财警务改革,宋晓兵功不可没。”
32年从警生涯,宋晓兵7次被叙永县公安局评为优秀公务员,荣记个人三等功一次。宋晓兵,一个在公安基层摸爬滚打了32的基层民警,一生朴实无华却又实实在在,他留给妻子、女儿或许是太多的亏欠与遗憾,但对他所钟爱的公安事业却奉献出了真诚、良知、责任,熠熠的警徽之下是他无悔的选择,乌蒙大山中高耸的墓碑是他挺拔脊梁,这就是宋晓兵,平凡,朴实,基层警界永远的参天栎梁!(魏皓 杨元禄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