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不久，杨浦区少年宫的梦想剧场迎来云南腾冲界头镇大塘完全小学的30名孩子。他们和杨浦区少年宫民乐团同台演出，用中国民族乐器亲切“对话”。
带着大塘娃前来的是上海姑娘王珒珻。十多年前，她曾在杨浦区少年宫民乐团学艺，如今她带着自己支教时众筹创建的山村小学民乐队回上海“寻根”。在这里，她终于一圆和64岁的启蒙老师、上海市音乐特级教师曹建辉共同登台指挥的梦想。
少年宫成立了民乐团
1988年，曹建辉调入杨浦区少年宫，当了一名扬琴教师，成立了一支小乐队。他还请来上海音乐学院民乐系的专家教授，在杨浦成立民乐教育基地，让“工人的孩子们”也有了学习高雅艺术的机会。短短几年间，杨浦的民乐团有了长足进步，1991年杨浦区少年宫民乐团被市教委命名为上海市学生艺术团民乐二团。
当时他收的弟子中，有一个叫陈雯洁，一个叫谢圆，现在同样工作在杨浦区少年宫民乐教育第一线，是曹建辉的左膀右臂。
曹建辉至今记得，初见陈雯洁时对方只是小学三年级学生：“梳着两个小辫子，很文静。”而陈雯洁说，曹老师很儒雅，但在介绍民乐队时就“眉飞色舞”。
陈雯洁学的是二胡，在同龄人中，她是最刻苦的一个，每一次上课都是第一个到，最后一个走，帮着曹老师整理教室。最让曹建辉记忆深刻的是，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，却非常顾全大局。“乐队里给二胡分声部，陈雯洁总是拉大家不愿意选的声部，她说：乐团需要我拉什么声部，我就拉什么声部。”
谢圆比陈雯洁认识曹老师更早。在幼儿园中班时，顽皮的谢圆被妈妈赶着去学扬琴，因为这样“静得下心”。他们为了曹老师慕名而来，还特意从虹口转学到杨浦。这一学，就直到高中毕业。虽然顽皮，但曹建辉却一眼看出了这个姑娘的聪慧：整个扬琴班，她的领悟力最强，也最有主见。
教学生学艺先学做人
14年的时间，陈雯洁和谢圆几乎每个周末都在少年宫度过。对于曹老师，让她们最记忆犹新的一句话就是：学艺先学做人。
在民乐团，有一个学生小朱，她从小跟着曹老师学扬琴。小朱的家庭条件很困难，她和父母住在平凉路的亭子间里。小朱的天赋很好，在曹建辉关爱下，她成为乐团里的扬琴领奏。但一直出类拔萃的她却在参加艺术团考试时发挥失常，被评委判定为“不合格”。
对小朱而言，这是个不小的打击。曹建辉语重心长地对她说：“学民乐是一个持之以恒、精益求精的过程，来不得半点马虎。一个音的失误，也会满盘皆输。”经历了这次挫折，小朱无论是学习、生活或是练琴，都更加严谨、踏实。扬琴陪伴她度过了又还一个三年后，她考取上海财经大学，担任该校民乐团团长。如今，小朱已成为著名外企的职员。
小朱的成长，也让陈雯洁和谢圆看在眼里。陈雯洁说，事无巨细，曹老师在每个学生的成长道路上，给了很多的建议和意见，以及做人的准则。高三毕业后，陈雯洁和谢圆先后考取了上海音乐学院和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。从那时候起，“当像曹老师一样的老师”的愿望，开始在两个人心中萌发。
得意门生成了接班人
对于两位得意门生，曹建辉再熟悉不过。即便是读大学的几年，陈雯洁和谢圆也会在寒暑假来到民乐团指导学弟学妹。当两人毕业时，曹建辉向两人发出邀请：愿不愿意来少年宫当教师？陈雯洁和谢圆的同学们毕业后有的选择了留学，有的去演艺公司，还有的成为自由职业者，选择当老师的不到1/3。但几乎没有犹豫，两个人先后选择回到杨浦区少年宫，成为一线民乐教师。
一到少年宫，曹建辉就给两位刚出校门的年轻人压担子：陈雯洁教二胡，谢圆教扬琴。曹建辉站在她们背后，点拨指导。
如今，陈雯洁已工作14年，谢圆也当了10年的老师。这两位民乐传承人，已成为杨浦区少年宫民乐团和上海市学生艺术团民乐二团的顶梁柱。谢圆继承曹建辉衣钵，成为乐团的常任指挥，陈雯洁则总管乐团的各项事务。曹建辉说，没有她们，就没有现在的民乐二团；两位年轻教师说，没有曹老师，就没有领路人。
从无到有，从有到站上高位，上海市学生艺术团民乐二团在26年间逐渐成长为全国领先的学生民乐团。这么长时间里，有很多人想挖走曹建辉，虽然条件优厚，但曹建辉从来没有动过心，不止一个人说他“拎不清”，但曹建辉只说：现在这么干着，挺好。（解放日报记者 龚洁芸 实习生 邵悠）
